第95章 迷霧

江璃月看著他惱火的樣子，忽然福至心靈，「冷王殿下是在乎我？」

慕容凜扭過頭去。

江璃月見了，緊抿著嘴脣，輕聲道：「我答應王爺，以後會多在意我自己一些。」

慕容凜回過頭來，懷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。

江璃月見了，故意舉起手來，「要不要我發個誓？」

慕容凜抓住她的手拉下來，「算了，你說了，我就當是你真的會在意，你要是發誓沒做到，到時候，還不是本王……」

他嚥下下面的話。

江璃月只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讓人不自在，輕咳了一聲，「冷王殿下，我想在海棠送到衙門之前，問她一些話。」

慕容凜搖頭，「你覺得向她那種狡猾的人，會老老實實的回答你們，說不定，還會從你的話語之中，探聽出什麼，誤導了審案的官員，那就得不償失了。」

江璃月緊抿著嘴脣看著慕容凜，商量著道：「要不你陪我一起？我總覺得，她到了衙門之後，很多話反倒不會說了。」

慕容凜知道江璃月說的在理，男人去了海棠坊那樣的地方，通常都是守不住什麼祕密的，一想到離國的很多機密，就這樣被源源不斷的傳到義國，他背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。

江璃月仰著臉問他，「好不好？」

明明只是很平常的詢問的語氣，卻讓慕容凜聽出撒嬌的意味來，他薄脣微勾，「你求求本王。」

江璃月連忙道：「求你。」

慕容凜被她打敗了，「求人都這麼硬邦邦的。」

江璃月愣住，不這樣還能怎麼樣？

慕容凜當先走去，「走吧。」

江璃月大喜，連忙跟上去。

海棠從來也沒有想到，有一天她也會被人那樣子捆住。

江璃月進去就看到被捆成鹹魚的海棠，幽幽嘆口氣，「本小姐現在知道什麼叫做現世報了，前一刻，本小姐還被你們捆成這個樣子，現在竟然就輪到你了，這大半夜的，連睡覺都睡不好。」

慕容凜也知道，有他在，反倒審問不出什麼，索性就坐在隔壁，有事的話，他可以立即趕過去。

海棠見到是江璃月，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來，「大小姐不必擔心睡不好了。」

江璃月坐下，單手支腮，定定地看著海棠。

海棠被她這樣看著，只覺得心裡發慌，「你看著我做什麼？」

江璃月好奇地道：「看你的長相，聽你說話的聲音，都不像是義國那邊的人，你說你怎麼就做了那邊的細作了呢。」

海棠聽了她的話，觸動心事，自嘲地道：「不是所有的人，都像江大小姐這麼好的命。」

江璃月幽幽道，「我竟然不知道，我在別人的眼中，竟然會是好命的，我記事的時候起，就被人罵做掃把星喪門星，總之，什麼難聽，就能聽到什麼。」

海棠嗤笑，「真是千金大小姐，受了兩句委屈，就覺得受不了了，你可知道秦樓楚館的女子，有多悽慘，一條玉臂千人枕，一點朱脣萬人嘗。」

江璃月忽然打斷她的話，「你挾持的這些女子，你不會是為了養著的，你要把她們怎麼樣？」

海棠的眼中升起報復的光芒，「自然是給賣到別的地方的窯子裡去。」

江璃月聽了，含笑的走到海棠的身前，猛地向她踹去，「你還說別人不理解你的苦，你理解，你理解你還要把這種痛苦加諸在別的女子的身上。」

海棠狂笑。

江璃月踢累了，氣的坐在那裡大口地喘著氣，真是被她氣的不輕。

海棠住了口，戲謔地看著江璃月，「憑什麼就要我一個人痛苦？既然我有本事，就要別人也都嚐嚐我所受到的痛苦，到底有多麼痛。」

江璃月感覺再跟她談下去，自己會被氣死，她咬咬牙，「你的主子竟然默許你這般為所欲為，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。」

雖然么么和一一說是海棠自己做下的孽，她不相信，不過，應該也不是上官傲。

海棠眼中閃過恨意，笑著點點頭，「不錯，他的確不是東西。」

江璃月沒有錯過她眼中的恨意，試探著問道：「他負了你？」

海棠媚眼如絲的看了江璃月一眼，「也談不上什麼負不負的，我們這種女人，跟人恩愛的時候，那是海誓山盟，等對方跨出了門檻，就再也不記得他是誰了。」

江璃月聽了，心中一動，「哦？那他想必是離開很久了。」

海棠驚覺，緊抿著嘴脣不說話了。

江璃月嘆口氣，站起身來，「哎，原本我還想著，同樣是女人，說不定我還能幫你，也免得進了衙門之後，受那無盡的折磨，像你這樣愛乾淨愛美的女子，怎麼能受得了天牢裡面的環境。」

頓了頓，她語氣低落，「我是去過天牢的，那種地方，一輩子不要去才好，刺鼻的尿騷味，薰得人直流眼淚，惡臭味讓人作嘔，老鼠都不怕人，甚至會爬到你的身上去。」

海棠見江璃月往外走去，眼中閃過慌亂，「你等等。」

江璃月側臉看著海棠，「你還有什麼要說的？」

海棠咬脣，你看她叫別人受怎樣的苦，那都無動於衷，可是要是她受那樣的苦，她自然就恐懼了。

「我要是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，那你會幫我嗎？」

江璃月走回來坐下，「我會盡力幫你，最起碼，叫你少受些罪，給你弄一個單身的牢房，想必還是可以的。」

海棠深吸一口氣，「你想知道什麼？」

江璃月盯著她的眼神，「關於我的事情，你知道多少？」

慕容凜皺眉，江璃月為什麼這麼問？她的事情，誰不知道？

很顯然，海棠知道她問的是什麼，她搖搖頭，坦白的看著江璃月，「舊主人在離開前，曾經託付給我，讓我照顧你們母女。」

江璃月心中掀起滔天巨浪，表面上卻神色不動，「哦，那是什麼時候？」

海棠神情恍惚，「能有八年了吧。」

江璃月聽了，感覺到有什麼一閃而逝，她卻怎麼抓也抓不到，輕嘆一聲，「是夠久的，那你照顧我們了嗎。」

海棠斜睨著眼看著江璃月，「哎，說實話，我挺後悔沒有聽他的話，你說我要是把你養大，那你現在可就成了我海棠坊的頭牌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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