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章 祕密

江璃月忍不住問道：「那蘇琉月和小蘇候夫人呢？」

威叔嘆口氣，「說起來這事情也巧，小蘇候夫人在大小姐離開京城那日，撞破了小蘇候和一婢女苟合，一氣之下，自請和離，回孃家去了，那婢女原本是蘇小姐身邊的人，蘇小姐心中內疚，跟著小蘇候夫人去了顧府，說是小蘇候不把嫂子接回去，她也不回去。」

江璃月感慨，「聰明人真不少。」

威叔疑惑地問道：「大小姐什麼意思？」

江璃月不答反問，「可知道是什麼罪名？」

威叔心有餘悸，「裡通外國。」

江璃月點頭，「那就是了，我們能提前得到訊息，那小蘇候也能得到訊息。」

威叔心中一動，「大小姐，你為什麼賣了江府？」

江璃月似笑非笑地看著威叔，「江二叔那一家子，你以為真的會老老實實的不過來騷擾我們一家嗎？父親不在，他們有恃無恐，難道要我每天拎著菜刀跟在他身後追砍？想想就覺得累。」

威叔懷疑道：「就沒有別的？」

江璃月不承認，「還有什麼別的？」

威叔悶悶道：「你剛剛說，我們能得到訊息，我們得到什麼訊息？蘇府裡通外國嗎？」

江璃月沉默。

就在威叔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，江璃月輕聲道：「是啊，那個差點害死我的海棠，就是義國的細作，她親口承認，老蘇候是細作。」

威叔猛地瞪大雙眼，「大小姐。」

江璃月坦然地看著威叔，「龍顏震怒，若是要誅九族，我們誰都跑不了，威叔，要真的到了那時候，你帶著心月和江柏去邊關，不要叫父親回來了，京城，真的沒有什麼可留戀的。」

外面咣噹一聲響，威叔和江璃月對視了一眼。

江夫人被啞嬸扶著進來，她定定地看著江璃月，「蘇家倒了？」

江璃月輕聲道：「只是下到天牢，或許沒事。」

江夫人悲傷地搖搖頭，「下到天牢裡的人，那有幾個是活著出來的，你爹爹要不是因為，只怕也……」

江璃月最聽不得這話，打斷江夫人，「孃親，不要亂說。」

江夫人伸手拉住江璃月的手，「璃月，冷王殿下掌管著天牢是不是？你能不能去求求他，讓他照顧照顧蘇如陌那孩子，不，我想要去見見他。」

江璃月垂下眼去，「我們現在要出現在那裡，老蘇候夫人一定會認為我們是去落井下石的，再者說，此時的我們，連躲都來不及，還要往網上撞？孃親，你真的不怕連累父親嗎？」

江夫人的嘴脣顫慄著，良久，她痛苦的閉上眼，「璃月，有件事情，我必須當面和老蘇候夫人說清楚，我怕再不說，就來不及了。」

江璃月聽了，心中一跳，「孃親是要告訴老蘇候夫人，老蘇候沒死？」

江夫人無奈的搖搖頭，「璃月，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認定老侯爺沒死，老侯爺要沒死，老蘇候夫人絕對不會拂逆他一個字的，我可以確定，老蘇候真真切切地死了。」

江璃月不解地看著江夫人，「必須見嗎？」

江夫人拭了拭眼角，輕聲道：「若是不能跟她說明白，我這一生都無法在安寧。」

江璃月道：「我明白了，我回去給你安排。」

江夫人轉身走了兩步，回過頭來，「璃月，孃親從來沒有怪過你，只是……」

江璃月輕聲道：「我明白。」

江夫人喃喃道：「我本一浮萍，想不到總有一天，會生出根來。」

江璃月聽了，心生蒼涼，浮萍終究是浮萍，就算是生根，那根也不會像樹一般越扎越深，其實，她又何嘗不是浮萍。

拜託來明眸照顧江心月和江柏，江璃月和江夫人喬裝打扮了去了天牢。

老蘇夫人一向養尊處優，雖然慕容凜對她還算照顧，給她自己一個牢飯，可牢飯再好，又能好到哪裡去，關進來沒幾日，她的頭髮全白了，乾枯的和枯草一般，臉上的面板已經看不出一塊光滑的地方。

牢頭給江夫人開啟牢房，「夫人，長話短說，不要叫小的們為難。」

江夫人遞給他一錠銀子，「多謝小哥，牢房溼冷，打壺酒暖暖身子。」

牢頭直接塞到袖子裡，先出去了。

江夫人彎腰走進去，「夫人，我來看你來了。」

蘇老夫人微眯著雙眼，就著陰暗的光線看著江夫人，「你是？」

江夫人嘆道：「夫人，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？」

蘇老夫人臉色大變，「闌兒，是你。」

江夫人把帶來的酒菜擺好，「早就該看看夫人的，只是夫人對闌兒成見太深，闌兒也覺得對不住夫人，一直不敢直面夫人。」

蘇老夫人的嗓音嘶啞，狂笑著道：「好笑，真是好笑，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，怎麼？如今看我落魄了，就有勇氣站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。」

江夫人跪坐在蘇老夫人的對面，「有一個祕密，憋在我心裡太久了，再不說，我怕沒有機會說了。」

蘇老夫人緩緩地在江夫人的對面盤膝而坐，斜睨著眼看著她，「本夫人倒要聽聽。」

江夫人倒了兩杯酒，遞給蘇老夫人一杯，自己端了一杯。

「夫人，你錯怪蘇候了，蘇候和我之間，始終都是清清白白。」

蘇老夫人手中的酒杯咣噹掉在了地上，她死死地盯著江夫人，「你說什麼？」

江夫人又拿出一個乾淨的酒杯給蘇老夫人重新倒上酒。

「夫人也知道我出身並不好，不過，在我即將接客的時候……」

江夫人都已經走了很久，蘇老夫人宛若木雕泥塑，天漸漸黑了下來，蘇老夫人忽然狂笑不已，「好笑，真是太好笑了，這怎麼可能，這怎麼可能？」

笑過一陣子，蘇老夫人又開始哭起來，「你以為你告訴我這一切，我就會原諒他了嗎？不——」

愛一個人，看著她的眼神就會不一樣，哪怕他們並沒有夫妻之實，她還是侯爺的妾室，侯爺最心愛的女人。

「我恨你，我恨你，我恨你們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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