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5章 江，江璃月！

江夫人好半天都回不過來神，看著江璃月垂淚。

江璃月暗歎一口氣，並不急著想要答案，拿出手帕來遞給江夫人，柔聲道：「孃親，你要仔細想想這個問題，不過……」

江夫人抬眼看著江璃月。

江璃月正色道：「父親在我們最窘迫的時候，收留了我們，對於我來說，他就是我的父親，無論孃親怎麼選擇，都改變不了女兒的這個認知。」

江夫人震撼地看著江璃月，「璃月。」

江璃月鄭重地道：「江，江璃月！」

江夫人眉頭緊蹙，「璃月，他既然派人來接你，自然會好好地對待你，孃親也捨不得你遠離，可是，你在這裡，一步一個坎，孃親真的好怕。」

江璃月眼神閃了閃，「孃親的意思，叫女兒去，你留下陪著父親？」

江夫人一愣，剛剛那話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，根本就沒有思考過，這就是她內心的想法吧，她臉上的神情凝重，「是，孃親早就在這麼些年的相處中，喜歡上了你父親，要不然，也不會有你弟弟了，無論怎樣，孃親都會陪著你的父親。」

江璃月忽然想到一個細節，一個一直被他忽略掉的細節，她看著江夫人，「孃親，心月呢？難道不是孃親和父親的孩子？」

江夫人一愣，隨即有些羞慚，「心月是那個人的孩子，我們遇到你父親那日，孃親暈倒了，你父親請了大夫，孃親才知道，孃親不是餓的，是因為有了心月。」

江璃月目瞪口呆，如此說來，她和心月都是那個人的孩子？她喃喃道：「那父親還真的是個好人啊。」

江夫人幽幽地嘆口氣，「你父親見我們可憐，心生憐憫，不忍看我們母女流落街頭，誠心和我談了一次，說他是個將士，常年駐守邊關，不想連累人家的女兒守活寡，既然我們母女無處可去，不如他娶了我，我們母女有了棲身之地，他也不必每次回來，都要去相親。」

江璃月輕聲道：「當時我們實在已經走投無路，這的確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。」

江夫人悽然一笑，「孃親雖然在那種地方長大，卻並非見一個愛一個的女子，若你父親當時不是這般說，孃親也未必肯答應，孃親仔細想過，我們孤兒寡母流落在街頭，你又生的那樣好看，只怕最後還要落得和孃親當年一樣的結局。」

江璃月輕聲道：「孃親，女兒讓你受苦了。」

江夫人只覺得眼睛一熱，伸手拭了一下淚水。

江璃月彷彿聽到一聲輕嘆。

江夫人輕聲道：「這麼多年來，你父親一直很是信守承諾，以禮相待，可是孃親卻在一次次的相處之後，深深地被你們的父親吸引，你們父親在，我這心裡就從沒有過的踏實，而他，一離開之後，就再也沒有音信，我已經把他忘了。」

江夫人說到這裡，微微出神，臉上留露出的溫柔的神情，「是我向前跨了那一步，這才有了你弟弟，你父親是真正的正人君子。」

江璃月見江夫人看向自己，重重地點了點頭，「我知道！」

江夫人見到她一臉認真地樣子，欣慰的笑了，「璃月，孃親並非什麼貞潔烈婦，可是孃親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，在孃親的心中，那個人早就死了，你不會生孃親的氣吧。」

江璃月搖頭，「在女兒的心中，他就是蘇候，所以，蘇候死了，他也跟著一塊死了。」

江夫人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，「璃月，你不能這麼說，到底他是你的親生父親。」

江璃月冷笑一聲，「眾人皆知我的親生父親是蘇候，繼父是江帥，我可沒有那麼大的福氣，會有個做皇帝的父親。」

江夫人嘆氣，「他若是早些年出現，你們姐妹也就不會受這麼多的苦了。」

江璃月認真地道：「孃親不要再提這件事了，向使臣那邊，我也會想法子叫他回去，總之，我的父親只有江帥一人，還有，孃親，這件事不要告訴心月，我怕她會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。」

江夫人點點頭。

江璃月走到門邊，忽然回頭，「孃親，你一定要記住我們娘兩個今日說的話。」

江夫人愣住，江璃月這是什麼意思？沒等她開口詢問，江璃月已經離開。

江璃月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馬場。

流星上次受了傷之後，走路就有些一瘸一拐的，不過，江璃月卻始終待它像是以前一般，當然，現在的她，再也不坐在流星的背上，牽著它走到了山坡上，江璃月用手梳理著它的馬鬃，「流星，你有煩惱嗎？」

流星低聲噴了個響鼻，江璃月側臉看了看它，「對不起啊，害的你不能在奔跑了，你恨不恨我啊。」

身後響起向鶴染的聲音，「馬是很有靈性的動物，你平常對它那麼好，它能救你，應該很欣慰。」

江璃月沒有回頭，只是聲音微冷，「向使臣，人嚇人嚇死人的道理，你不會不明白吧。」

向鶴染走到她身邊，遞過來厚實的大氅，「我以為大小姐已經聽到了我的腳步聲。」

江璃月看了一眼遞到眼前的大氅，接過來，披到身上，繫好帶子。

向鶴染走上前來，和江璃月並肩而立。

「公主，江夫人應該給了你答案。」

江璃月猛地轉身面對著向鶴染。

向鶴染坦然地和江璃月對視著。

江璃月深呼吸了幾次，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。

「向使臣，請你記住，我姓江，江河湖海的江。」

向鶴染皺眉，「無論你承不承認，你都是我義國的公主，是我們皇上在離國之時，遺落在這裡的明珠。」

江璃月打斷她，「我從小的認知裡，父親為了百姓們能夠過上安寧平靜的日子，駐守邊關，他防的是誰？是敵人，敵人是誰，是義國。」

向鶴染輕聲細語，「公主何不換一個角度想想，皇上繼位之後，邊境上雖然有過一些不愉快，可是卻並沒有發生過實質上的戰爭，太子殿下更是一力促成兩國邦交，若是公主肯回去，兩國的關係只會更上一層樓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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