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衛二舅
卻說葉蓁蓁和衛家人一併用了晚膳，衛煜和衛二老爺並未曾出現，說是一塊去忙衛家莊子上的事了。
吃完飯衛母又留著葉蓁蓁聊了一會兒天，便囑託人好生送葉蓁蓁回了碧玉閣。
那曾是衛氏未出嫁前的所居之處，這次葉蓁蓁歸來，便被安排到了這裡。
葉蓁蓁坐在梳妝鏡前，青嫋正在用象牙犀角梳替葉蓁蓁緩緩梳著頭髮。
葉蓁蓁摘下芙蓉碧玉項圈放在桌上，對著一旁的青曉說：「你去同大表姐和二表姐說一聲，就說我明天想去拜訪一下二舅母。」
青曉俯身應是，一會兒青曉回來，說兩位表小姐答應一同前往了。
葉蓁蓁點了點頭，由著二人梳洗一番，方才上床休息。
葉蓁蓁今晚並不安眠，她甚至還做了噩夢，夢裡的畫面光怪陸離。
葉蓁蓁一會兒夢到前世她和妹妹一起躲避士兵們的追捕；一會兒又夢見了李宜然用鞭子抽打花坊裡的人；一會兒又夢到今生的自己再如何努力，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前世的命運。
而這許多夢錯雜糾纏到一起，最後竟成了今天驚馬時那個黑衣男子關懷的雙眼和寬厚的懷抱。
葉蓁蓁突然轉醒，看著外面月色未晞的樣子，想來時間還早。
她一邊想著黑衣男子的身份，一會兒想著衛老夫人和衛母身上的毒。
昏昏沉沉間，便又睡了過去。
這次一夜無夢，葉蓁蓁一覺醒來，已是第二日的清晨。
青嫋正在給葉蓁蓁梳髮髻，外面傳來侍女的通傳聲，說是大小姐和二小姐來了。
葉蓁蓁命人給兩人拿來一個軟凳，又盛了杯熱乎乎的杏仁露上來。
衛長寧端著杏仁露喝了一口，放在旁邊的小几上，對著葉蓁蓁說：「二舅母十日裡有九日都昏睡著，估計哪怕就是你去了，二舅母也很難見你。」
葉蓁蓁驚訝地說：「二舅母的身體還不見好嗎？我記得前些時日二舅舅給二舅母延請了一個南海的明醫，二舅母的病還不見氣色嗎？」
衛長寧嘆了一聲，說道：「豈止是不見好，二舅母身子愈發壞了，連神智也不太清醒了，整日裡只念叨著早夭的弟弟妹妹。」
葉蓁蓁也隨著衛長寧，輕嘆了一口氣。
衛二舅母趙氏出身國子監祭酒家，與衛二舅成親一年便誕下一對龍鳳胎。
這本是喜事，可那對龍鳳胎四歲那年從假山上墜落身亡，衛二舅母傷痛以致瘋癲，半夜從假山上墜落癱瘓。
衛家也曾懷疑兩個孩子的死和趙氏的癱瘓是不是有什麼隱情，可查來查去，卻發現並沒有什麼蹤跡和可以追尋之處，只能把這件事當做一件意外。
不過衛二舅母，卻是再也恢復不了了。
所幸衛二舅不像衛大舅，他這麼一個姬妾都沒納，甚至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，整日裡只是守著衛二舅母過日子。
人們都傳此佳話，說是衛二舅是真正的好男兒，更有些大膽的女子甚至發願說：「嫁人當嫁葉二舅。」
葉蓁蓁跟隨兩個表姐前去葉二舅母那裡探望，果然丫鬟推辭說二舅母正在休息，三人便又轉身離去了。
卻道剛走沒幾步，只見迎面走來一灰衣男子，面白有須，生得頗為儒雅。
正是那位前去莊子上辦事的衛二舅了。
而衛二舅也望見了她們，面上露出淺笑。
葉蓁蓁等人忙俯身行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