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誰下的毒
卻道鍾嬤嬤對著葉蓁蓁福了一禮,說道:「表小姐,老夫人昨夜睡得遲了些,現在還沒醒,勞煩表小姐再多等一會兒。」
葉蓁蓁點了點頭,狀似無意的問道:「嬤嬤這是在做什麼呀?給外祖母斟藥嗎?」
鍾嬤嬤是自小便侍奉衛老夫人的,對衛氏也是看著長大的,所以她對衛氏的獨女葉蓁蓁也是頗有幾分發自內心的疼愛的。
她望著葉蓁蓁,笑著說:「老夫人喝藥前,都得有一個試藥的人,而那人得由煎藥婆子的親近人擔當,這樣才能防止心術不正的人尋機毒害老夫人。」
葉蓁蓁點了點頭,想來那青衣婆子是煎藥的,而那粉衣丫鬟則是鍾嬤嬤所說的試藥之人,葉蓁蓁細細打量著那試藥丫鬟的雙手,發覺的兩手纖纖,可知在家裡也是頗受父母憐愛,沒做過什麼粗重活計的。
葉蓁蓁再細看,只見那丫鬟的指尖月牙處並沒有蕪花草中毒的淡淡青色印記。
這倒是奇怪了,試藥的丫鬟沒中毒,最後喝藥的衛老夫人卻中毒了。
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原因,一個是這藥本無毒,而蕪花草的毒是被奸人下到了別的地方。
葉蓁蓁想了想蕪花草的毒性,又在心裡搖了搖頭。
這蕪花草口感苦澀,若是放在尋常飲食中是很容易被嚐出來的,而若加在香料中,它的毒性並不足以中毒,只有中毒的人從口中服入,這毒方能見效。
而這蕪花草只能放在外祖母和母親所喝的藥中,因為葉蓁蓁看過兩人的藥方,裡面都放了一味黃連,黃連苦澀,清熱解毒,足以掩蓋蕪花草的苦味,令人不易察覺。
而那粉衣丫鬟未中毒的第二個原因,便是她提前服用了蕪花草的解藥,所以蕪花草的毒對她的身體產生不了什麼危害,從而她的指尖沒有青色痕跡。
葉蓁蓁想來,這第二個解釋的可能最大,那如此說來,這煎藥和試藥的母女兩人,均是下毒的知情人,只要讓人暗中盯著她們,總能找出背後的始作俑者。
葉蓁蓁心中有了籌謀,打算偷偷地盯著這母女二人。
卻見榮欣園的閣簾開啟,衛老夫人從裡面出來。
衛老夫人望著坐在下首等待的葉蓁蓁笑道:「你這丫鬟也太實誠了,竟這麼早就過來請安了,小姑娘家家的,多睡會兒,晚些來不打緊的。」
葉蓁蓁起身,走到衛老夫人面前,含笑道:「蓁蓁親近外祖母,想早些過來陪外祖母說說話,心裡也歡喜些,外祖母可不要趕蓁蓁走。」
衛老夫人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起來,摟著葉蓁蓁心肝肉兒一般的喊著,望著她的素玉簪子說:「你這小丫頭打扮也忒素淨了,你們這個年紀的小丫頭啊,就像那枝頭上含苞待放等我鮮妍花朵,打扮的嬌豔些才好。」
說完便讓鍾嬤嬤從自己的梳妝檯上取過來一個紫檀木描金鸞鳳匣子,從裡面取出一支紅寶石累金絲步搖,插在葉蓁蓁頭上。
葉蓁蓁只覺得頭驀然又重了好幾斤的樣子,可望著衛老夫人滿意的神色,葉蓁蓁也沒說什麼,只是行禮謝了衛老夫人的傷。而後撫著沉甸甸的頭跟著衛母走到圓桌旁用早膳。
丫鬟們剛把早飯擺開,衛老夫人命人端了一碗血燕粥給葉蓁蓁,卻聽到外面有人傳報,說衛二舅舅房裡的管事嬤嬤到了。
葉蓁蓁只看著那管事嬤嬤在衛老夫人的耳畔小聲說了什麼,而衛老夫人的眉頭卻漸漸皺緊,待那婆子稟報完後,方才皺著眉道:「好端端的,怎麼會有歹人闖進去?你一會兒把老二叫到書房,說我在那裡等他。」
那婆子應是離去,而葉蓁蓁則舀著血燕粥,心裡暗道:「歹人,哪裡的歹人?後山的嗎?莫不成這不是衛二舅一個人的祕密,而是整個衛家的祕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