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 適者生存
衛老夫人看著衛煜梗著脖子，似乎要說些什麼反駁的話，她不由得暗歎了一聲，溫聲道：「煜兒，我教你學習經商之道，明利益規矩，擅騎射之事，我努力按當初北國皇室的禮儀來陪裕你，這足以讓你在貴族中過得如魚得水，可祖母今天還要再教你一件事，那便是適應。」
衛老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珠，抬起頭來望著右首處的那一盆矮子鬆，說道：「當初我出生在北國皇室，父親是六珠親王，我生下來就是享有封邑的郡主，可哪有又如何了？」
她的聲音悠遠，輕輕渺渺的，似乎帶了些歲月的痕跡，將葉蓁蓁和衛煜帶到那個曾經兵荒馬亂的時代。
只聽她說道：「滅國之禍驟然而來，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室子弟，如今也不過是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階下囚罷了。」
這一席話使得葉蓁蓁想到了曾經的自己，那個所謂的侯府嫡女，二品大員的女兒，每日裡只是想著打什麼樣的簪子，穿什麼花樣的衣服，如何與同等出身的貴女們爭奇鬥豔。
可一朝葉府抄家，自己和妹妹匆忙逃亡，別說是什麼金釵羅裳，美味珍饈，便連一個饅頭兩個人也吃不到，時常餓著肚子逃亡。
三生有幸可以投身入豪奢之家，可一旦家破人亡，你有足夠自保的能力和底氣嗎？
兩人沉思間，衛老夫人接著說道：「那時候啊，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子皇女們，那個不是碾入塵埃裡，那些你曾經視作螻蟻的平民百姓，如今可以輕易的欺辱你，若你還端著曾經的架子，那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，這個道理，在今天說來也是一樣，一旦衛家被抄家，男子流放，女子沒為官奴，那時候生存都成了問題，煜兒，你還覺得名聲重要嗎？」
衛煜低著頭，似是正在思考著衛老夫人的話。
他從小到大，受到的世家教育，維護的是家族榮耀，家族的榮耀高於一切。可今日的衛老夫人告訴他，個人的性命與利益更為重要，所謂的家族榮耀，不過是虛名罷了。
衛老夫人任由衛煜自己消化著這些話語，又對著一旁的葉蓁蓁說道：「若放出輿論去，眾人都知道李太后一派與衛二老爺有勾結，想以女流之身掌管朝廷大權，牝雞司晨，效仿武后當政，這必定是對李太后一派極大的打擊，而如果在此時衛家出事，那眾人首先會想到的便是這是李太后一派所為。」
所以李太后一派不僅不能處置衛家，反而要儘可能的護著衛家，這也就是所謂的斷尾求生的真正含義。
一旁的衛煜也明白了其中道理，他對著衛老夫人說道：「孫兒明白了，所謂適者生存，在合適的時候做合適的事情，中庸之道方為生存之絕學，而不是守著所謂的世家傲骨置族人性命於不顧。」
衛老夫人看到衛煜想明白了，心裡自然欣慰了些，自己已經日漸衰老，衛二老爺也不中用了，衛煜的身上擔負的是衛氏一族的明天，可馬上衛老夫人又說道：「只是不知我們怎麼與靖親王搭上線，並獲取他們的信任呢？」
葉蓁蓁笑著說道：「蓁兒給外祖母引薦一個人，那個人必然會讓外祖母心想事成，也會幫助衛家解脫困窘的。」
衛母不禁有些好奇，問道：「那人是誰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