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氣憤
葉蓁蓁扶著衛氏往內堂走去，憐惜地說道：「母親如今身懷有孕，行動不便，何必事事親為，準備晚膳的事情自然有廚房的婆子們去忙碌。」
衛氏輕輕撫摸著葉蓁蓁的手，眉眼溫柔：「自從蘇姨娘有孕，你父親來這兒的時候也越來越少了，如今他難得過來，自然是要仔細侍候著。」
「而且你是女子，既不能通過科考改變命運，也不能在戰場上廝殺搏一條出路，身為女子，終身依傍的除了父親的寵愛，母家的權勢，還能有什麼呢？等著以後嫁了人，便要看夫家的地位和兒子們的前程，所謂女子一生的尊榮，大抵都是如此前來的，我今日殷勤對待，也是希望能替我的孩兒求一份憐惜罷了。」衛氏望著葉蓁蓁，不掩傷感的說道。
葉蓁蓁聞言，口中不自覺地想要反駁，可想到衛氏這一胎懷的辛苦，葉蓁蓁終究什麼也沒說，只是在心中暗忖：「誰說女子的一生只能依附於男子？難道像一株菟絲草一樣，始終攀折依附，這才是女子一生的全部嗎？」
衛氏看出自己女兒眉眼中的不服，拍了拍葉蓁蓁的手，並沒有再多說什麼。
在自己年少的時候也有過這種想法，只是經過多年婚姻的束縛，自己早已經學會去侍從，這個時代的女子是悲慘的，由生到老，生兒育女，皆是不由人。
飯菜都做好了，衛氏吩咐讓廚娘們將飯菜都扣起來，以防走了熱氣。
又等了半個時辰，眼看天色漸漸暗沉了起來，衛氏又吩咐院裡的丫鬟說：「去外門那裡瞧瞧，怎麼老爺還不過來，可是在路上出了什麼事兒給絆住了？」
那丫鬟忙應是，匆匆下去探望，過了一會兒，只見那丫鬟面容垂頭喪氣的，望著衛氏，嘟囔了一句，也並不多說什麼，只是說了一句：「老爺今晚怕是過不來了。」
衛氏聞言，撫了撫肚子，問道：「這是怎麼回事，可是老爺路上遇見什麼要緊的事，特意去辦了？」
那丫鬟偷覷了衛氏一眼，小聲道：「那門子說老爺到大門外，被蘇姨娘身邊伺候的人給叫走了，那人說蘇姨娘肚子有些不舒服，老爺下了馬，便匆匆趕過去了。」
衛氏面上拂起一絲僵硬的笑意，她聲音微澀，說了聲：「你退下吧，把門關上，別讓冷風吹起來。」
「這大熱的天，哪裡來的什麼冷風，夫人怕是氣壞了，有些語無倫次了吧。」那小丫鬟心裡暗想，卻仍然急忙退了下去，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觸了衛氏的黴頭。
葉蓁蓁關切地看著強顏歡笑的母親，柔聲說了句：「母親，你沒事吧？」
卻見衛氏端起桌子上的涼茶，似乎是要用那涼茶暫且撫慰自己的心緒，可手卻是抖得不停，似乎正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，葉蓁蓁抬頭一望，母親的眼睛紅了，有兩滴淚水順著眼眶滑落。
葉蓁蓁心頭驀然一痛，衛氏從來不這樣，她雖看著溫柔怯弱，可是她的身上始終都有著獨屬於世家女子的傲骨，可這一次，衛氏眼中的淚水卻是忍也忍不住。
只聽她難掩哭腔，喃喃說道：「他為何要這般對我……那時候費心求娶，可這些年，他先是納了孫姨娘，有了庶長子，此後更有通房無數，這些我都忍了，可他如今甚至這般折辱我，一味的顧著自己的愛妾，卻把我這個正妻的臉面往地上踩。」
葉蓁蓁手中的拳頭漸漸握緊，她重生一世，絕不是讓自己珍視的人受這般折辱的，若有人敢欺負母親，她自然是要以眼還眼，以牙還牙。
葉蓁蓁咬牙切齒，在心裡暗道：「蘇姨娘，你既然要做這種事情，那就不要怪她葉蓁蓁，撕了她偽善的麵皮了。」
葉蓁蓁心裡拿定了主意，明明心裡怒極，卻仍然溫言撫慰著母親。
衛氏懷孕了身子重，又這般大喜大悲，身子早就有些受不住了，她聽了葉蓁蓁的撫慰，原先心裡的怒氣和悲憤之氣也消散了幾分，想著自己好歹還有女兒知心。
葉蓁蓁給衛氏餵了點安胎的藥，眼見著衛氏昏昏欲睡，忙讓魏嬤嬤將衛氏扶到黑漆鈿螺大炕上休息。
而後葉蓁蓁站起身來，目光冰冷，打算去會一會這位蘇姨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