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 父女交心

今日上朝時恭親王和李太后一派受挫，敬親王一派可以說是大獲全勝了，原本敬親王約葉父等人過府宴飲，只是葉父到底是擔心女兒的安危，於是就婉言謝絕了敬親王，歸家去了。

葉父和葉蓁蓁坐在席間，衛氏如今身子越發笨重了些，也不怎麼愛動彈，雖然月份大了，可害喜卻似乎比往常還要厲害些，雖然紀善長也給衛氏配了藥，不過類似於席間這種葷腥之物，衛氏依然是連聞也不敢聞得，所以這席面上，只有葉蓁蓁和葉父坐在上面。

葉父關切地望著葉蓁蓁，口中說道：「今天上午的傷勢，如今怎麼樣了，大夫來看了之後可還說有什麼問題？實在不成我去請了王爺的旨意，尋太醫院的院判大人來為你看看吧。」

葉蓁蓁搖了搖頭，口裡說著無事，其實不要說無事了，此刻的葉蓁蓁，身體裡有說不出的澎湃力量，她知道這是天女體質給自己的。之前葉蓁蓁雖然也用藥膳調養著身子，可奈何那時候衛氏地懷相不好，她是母胎裡就帶了弱症，所以精神上一直懨懨的。

不過眼下，葉蓁蓁的身體早就已經大好了，甚至還成了百毒不侵的天女之體，只是這事情實在是詭異，一個京都貴女竟然成了苗疆族百年難遇的天女，這在大曆朝中會引出多少的懷疑和議論，甚至還可能對葉家和父母親造成傷害，諸多後果葉蓁蓁實在是不敢想，所以她只有一個答案「瞞」。

葉父也不待葉蓁蓁回答，他復又問道：「還有你同平西侯府的周世子，你們兩個又是怎麼一回事呢？我記著他常年在外征戰，你們應該是不相識的才對，可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是我想差了，你們不僅相識，還頗為熟稔，到底是女兒長大了，有些心思爹爹也不知道了。」

葉父這招以退為進用的倒是好，不過葉蓁蓁也有些尷尬，她撓了撓自己的手心，總不能和葉父說自己不僅同周安南認識，還救過他一遭性命吧，那樣才真的是亂了套。

「女兒只是昔日裡在外祖母那裡見過周世子幾面，略微聊過幾句，父親應該也知道的，衛家金礦的事，周世子和表哥早就已經達成了共識，衛家為敬親王所用，這周世子又是敬親王的心腹，所以自然交往頗密，女兒也就同周世子有了些牽扯。」

葉蓁蓁只是略忖度了一番，她養蠱蟲的這件事情不可以讓葉父知道，可別的事情，未嘗不可以跟葉父露露底，畢竟如今李太后一派雖然勢力驟減，可焉知會有哪一天突然捲土重來，葉蓁蓁要的，是葉父不把她當做一個普通的閨閣女子，而是可以與他商量國家大事的「謀士。」

「你都知道了？」葉父話音剛落，便見到女兒微微點了點頭，他心中微微一怔，轉而笑道：「想必周世子什麼都跟你說了吧，金礦的事，我為暗樁的事。」葉蓁蓁又點了點頭。

葉父望著她，眉眼間流露出一絲深意：「既然他什麼都可以和你說，什麼也不隱瞞，我與你乃是至親父女，又有什麼需要去掩藏的呢？」葉父說到這裡，似乎想抬手摸一摸女兒的頭頂，就像葉蓁蓁牙牙學語時那樣，不過他一抬手，卻發現自己的女兒早已是面若美玉，一副臻首娥眉的美人姿態。

葉父不禁有些恍然：「這些年來我一直忙於前朝之事，竟然沒有發現，不知不覺中，那個咿呀學語的女兒變成了女子的模樣，不僅有詠絮之才，還多了幾分麒麟才子的政治視野，做父親的，倒不知道是高興多一些，還是傷懷多一些呢。」

葉父心中呢喃，葉蓁蓁也望著葉父，眉目間傳來思索，其實平心而論，葉父算不得什麼好丈夫，他對衛氏也好，孫姨娘和蘇姨娘也罷，全都是薄情寡性。但是對於葉蓁蓁來說，葉父還是算一個好父親的，葉父堅持每幾天就來陪葉蓁蓁用膳，問問她的功課，很多方面，葉父對待葉蓁蓁，甚至要比對他一直以來期盼的兒子還要好些。

就算是上一世，哪怕葉蓁蓁因為被蘇姨娘陷害假孕的事情而被葉父厭惡，哪怕妹妹被冠以邪物的名字被眾人傳揚，可葉父依然讓她們的吃穿一如從前，保護葉蓁蓁她們昔日的體面，葉蓁蓁心下感慨，不禁說道：「女兒不管怎麼變，都是父親的女兒，我同父親也都是最最親近的人，父親就還把我當成那個昔日裡咿呀學語的蓁兒就好了。」

葉父笑著搖了搖頭，轉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：「周世子確實也算是良配，他出身高貴，又不是那種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，若是你真的許配給他，也不必擔心那內宅不修的事情，只是做父親的總有些私心，周世子武藝高強，日後率軍征戰的日子想必不會少，對比這種出身高貴的大將，父親寧願你可以許配一個文官清流，平淡溫和的度過一生，相對於那種極盡煊赫的夫貴妻榮，那才是人生真正的真諦。」

葉父說著說著，似乎心裡又有了諸多感慨，譬如敏郡王，出身足夠顯赫，可一朝從雲端跌落，過得連最普通的百姓都不如，所謂的侯爵權臣，最後也不過是一場浮華罷了，不過他為了自己的家族，總要去努力爭取這一點浮華，一點榮耀。

葉蓁蓁先是被葉父說的話給弄得羞紅了臉，最後又被他話中的悲慼弄得也有些傷感，是啊，或許很多時候，很多人他們並不是急切地想要追逐權勢，可他們的身後有著重重的壓力，使得他們不得不拼命鑽營，以求得那一點點家族的榮光。

「女兒現下確實與周世子沒有什麼的，父親也別誤會了，我們兩個不過是萍水相逢，聊的有些相投罷了，他是徵西少將軍，常年馳騁於沙場，我不過一個內宅女子，哪裡會來得了什麼交集呢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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