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1章 求雨

聖女阿嫵眼見著不管自己怎麼喊，門外卻是什麼動靜也沒有，她心裡知道，這些人怕是都放棄自己了，聖女阿嫵想到這裡，發出了一陣悲慼的笑聲。

一直以來，都是她算計別人，算計的別人家破人亡，妻離子散，天理昭昭，報應不爽，終於有一天，她也要承受這些人曾經被迫承受的一切了。

她只看到紀善長拿著手中的藥朝著自己緩緩走過來，他的那張冷酷的面孔，似乎與自己在推聖女玉酈下懸崖時候的那張面孔重合了，一樣的冷酷無情。

不過自己是為了利益，而眼前這個男的，卻是為的情，為了給他的妻子報仇，聖女阿嫵很想要放平自己的情緒去接受這杯毒藥，可當那毒藥快要到她嘴邊的時候，她還是忍不住的抗拒顫慄，試問誰能真的毫無畏懼的面對生死呢？

誰也不能，就連此刻墜入到深淵裡的聖女阿嫵，也希望可以保留自己的一絲性命，以待來日，可是紀善長毒殺她的那雙手，卻沒有絲毫的遲疑，只見紀善長果決的把手中的毒藥給聖女阿嫵飲下，她還想要反抗。

可是紀善長的手就好像是鐵鉗一般，狠狠地抓著聖女阿嫵的臉，一時間，阿嫵只覺得自己似乎要斷了氣，她被迫飲下那杯毒藥，感受到那毒藥正在炙烤著自己的人喉嚨，阿嫵拼命地想要尖叫出聲，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居然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。

阿嫵捂著自己的脖子，嘴裡發出了痛苦的「嗬嗬」聲，她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，她原以為紀善長會給自己服下一劑要命的毒藥，卻不料眼前這藥，卻是把自己毒啞。

看著聖女阿嫵驚疑的表情，紀善長望著她，冷笑道：「讓你死，那不是太便宜了嗎？我要的，是你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，受盡這世間所有的悽楚才死，只要這樣，才能解開我，解開玉酈的殺身之痛。」

紀善長的聲音就好像是淬了毒的利刃，一點點地扎進聖女阿嫵的心裡，她只聽到紀善長又貼著她的耳朵冷冷說道：「還有啊，這毒藥會讓你看到你最害怕的那個人，那件事，會讓你在它的籠罩之下，夜夜難以安眠。」

聖女阿嫵聽到這裡，好像發了瘋般要去撕扯紀善長的衣服，只是紀善長卻是輕易地甩開了她，撣了撣衣襬，似乎再打發掉什麼髒東西，然後他仰首往門外走去，腳步較之以往更多了幾分坦蕩從容。

對於他來說，妻子的臨終遺願時時牽掛著他的心絃，這一刻，經過這多年的籌謀，他終於為她報了仇，來年清明，他也可在自己的妻子墳前，告訴她這一好訊息了。

行到門外，那兩個侍衛看著神色冰冷的紀善長，再看著在裡面胡亂摔打著東西的聖女阿嫵，這下子，兩個人心裡疑惑不已，這大曆人居然沒殺死聖女阿嫵，反而留了她的活口，這事情，怎麼想，怎麼透露著一陣詭異。

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細細的思索，便聽見眼前這神色冰冷的男子說道：「好生看顧著這個罪人，你們聖女吩咐了，別讓她輕易死了，衣食之類的可以短缺，可是卻別凍死還是餓死了她，不然可是要那你們兩個，來給她殉葬的。」

兩個侍衛面面相覷，口裡應是，心裡卻對這新任聖女的處置暗暗心驚，似這般用這些細碎功夫折磨人的，不肯讓人輕易死了，反而要讓她受盡悽楚輕賤而死，這手段，怎麼是一個「狠」字了得。

想到這，兩個人的心裡不禁產生了一絲忌憚，這新任聖女倒不像是傳說當中的傀儡了，他們對她，可是要好好的，恭敬侍奉了，不然他們的下場，比之這前任聖女阿嫵，怕是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
就這樣，關於葉蓁蓁手段狠辣的傳言就在這聖女宮中流傳，無形之間，給葉蓁蓁樹立了威信，周圍的人都怕她懼她，誰也不敢拿這新任聖女的命令不當回事，就這樣，葉蓁蓁跳過了這個大曆人身份帶給她的影響，無形之間，在苗疆族人中樹立了極高的威信。

不過葉蓁蓁反而是沒心思去關注這些，原長老那些人已經定好了日子，在五日後舉行聖女繼任的典禮，這些天，葉蓁蓁都忙著被人伺候著打造聖女服飾和飾品，另外苗疆族的規矩禮儀，葉蓁蓁也在一點點的學習，所以說，此刻的她，是極為忙碌的，每天有許多的事情要做，葉蓁蓁實在是沒有心思去想那些外面的風言風語。

而且在這許多的訊息當中，有一個訊息是讓葉蓁蓁最開心的，那就是她的父親說，母親再過半個多月就要生產了，雖然在前一位太醫的口中，葉父知道了衛氏懷的是個女孩，心中確確實實有些許的失望。

可是眼瞧著葉蓁蓁爭氣，再瞧著京都裡別的人家裡那些紈絝子弟，葉父又鬆了一口氣，自己的女兒雖然是個女子，可比京都當中那些男子們爭氣多了，由此可知，女兒未必比不上兒子好，若真想有些勳爵門戶養出了些紈絝子弟，那才真是禍事呢。

想到這，葉父的心裡也沒覺得有那麼失落了，最關鍵從一開始沒有蘇姨娘從中攪局，讓葉父以為衛氏懷的是一個貴子，極抱希望。

而且這一生的葉蓁蓁也不像前世那般暴躁易怒，被蘇姨娘幾句挑撥就失了冷靜，相反這一世的葉蓁蓁遠去苗疆族，如今更是要繼任苗疆族的新任聖女之位，這樣的人才，這樣爭氣的女兒，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心生愉悅之心。

葉蓁蓁聽著自己的妹妹要誕生了，實在是有些歸心似箭，她恨不得即刻把這苗疆族的事情處理妥當，然後回京都去。

就這樣，葉蓁蓁關於事情的安排越發著急了幾分，她本來就因為元儷皇貴妃而對苗疆族的禮儀頗為熟悉，這下內心焦慮，也顧不得藏拙了，凡是教引嬤嬤教授的禮儀，葉蓁蓁必然做的又快又好，就這樣，原本的冊封準備過程又加快了幾分。

終於，到了原長老她們選擇的吉日，葉蓁蓁一早起來，由著那就幾個侍女給自己打扮，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，穿著繁複精緻的冊封禮服，頭飾上碩大的紅寶石在日光中散發著奪目的光輝，而這般隆重的裝飾，卻絲毫沒有遮擋住鏡中女子的光芒。

只見葉蓁蓁眉目如畫，氣質高貴嫻雅，雖然不說話，可那股矜貴的氣質卻鋪面而來，使得所見到的人，沒有一個敢輕視葉蓁蓁的，那是前世今生在侯府和皇宮裡養出來的尊貴氣質。

以原長老為首的護國八大長老擁護著葉蓁蓁上了輦車，只見那輦車是由金子打造的，更是由各色珍貴的寶石鑲嵌而成，每一塊寶石都價值萬金。

而葉蓁蓁坐在這輦車中，接受街道兩旁族人們的叩首，那些族人巫女原本還因為葉蓁蓁大曆朝女子的身份有些反對，可此番見了真人，卻覺得那滿腹的心思，最終只剩下了深深的崇敬罷了。

那坐在輦車上的女子氣度高華，尊貴如同天女一般，她們對於眼前的這女子，就連一絲一毫的忤逆之心都沒有，在她面前，彷彿大聲喧譁都成了一種罪過。

眼瞧著這些臣民眼中的敬畏，原長老等人不由得相視笑了點了點頭，她們原本還以為得多費些心力，卻沒想到會如此的順利，幾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。

而對於葉蓁蓁來說，這所有的一切都還沒有結束，原本原長老等人認為葉蓁蓁會不得人心的，所以那時候她們為了籠絡人心，特意做了一場神蹟，如今這事情超乎異常的順利，只是這神蹟也是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手的。

所以想了想，這些長老幹脆讓葉蓁蓁通過這個神蹟能夠更加得到臣民們的敬仰。而這個所謂的神蹟，就是那所謂的求雨。

苗疆族的護族八大長老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本事，而這其中有一位孫長老，最擅長的就是測量天時，她能夠準確的測量出什麼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天象變化，當初選擇了葉蓁蓁在今日舉行聖女的冊封儀式，除了因為今天是個黃道吉日以外。

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，那就是快兩個月沒下雨的苗疆族，會在今日下一場瓢潑大雨，若葉蓁蓁在之前的時候能夠禱告上天，繼而大雨降落，這自然也是一個極為有作用的祥瑞。

所以當葉蓁蓁按照這早已經計劃好的天時再次祈求上蒼降雨的時候，那些殷切望著天空的人臉上都露出渴盼的神色，他們實在是太缺水了，若是葉蓁蓁這個新任聖女能夠成功的降下雨來，她將會超過前面幾代聖女，一個人遨遊在那神壇之上。

果然那孫長老確實是很有幾分本事，葉蓁蓁和她把時間把握的剛剛好，等著葉蓁蓁剛好唸完悼詞的時候，那滿臉期盼的苗疆族人瞬間感受到臉上有些許的溼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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