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見死不救
紀婉晴的瞳孔微微散亂。
紀琳琳已經挽著龔宇霆轉身。
熟悉的身影在眼中輕晃，紀婉晴脫口喊道：「龔宇霆！」
龔宇霆駐足，沒有轉身。
他的態度十分明顯，可紀婉晴卻還想要問個究竟。狠狠地呼吸一口，感覺著口腔裡的血腥味蔓延，她艱澀的開口：「你愛過我嗎？」
他是迫於墨家的壓力才選擇見死不救的嗎？
可他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會娶她，會給她一生一世的呵護啊。
這便是他的呵護嗎？
龔宇霆身形微繃，但說出口的話卻清冷絕情：「沒有。我和你，不過是長輩捆綁在一起的一紙婚約罷了。」
呵！一紙婚約！他們之間多年的感情竟然就是捆綁的一紙婚約？！
還有比這更諷刺的嗎？
心裡的光陡然滅掉，紀婉晴慼慼的笑了聲：「好，我知道了，你們走吧。」
不會再有人來救她了，連爸爸都放棄了她，連龔宇霆都放棄了她，還有誰會對她伸出援手？
她也只能認命了吧！
繼續接受日復一日的折磨，繼續任由膝蓋骨癒合……被敲碎……再癒合……再被敲碎……斷斷續續的折磨，不僅折磨了她的身心，更折磨了她的精氣神。
紀婉晴眼裡的光彩再也不見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，仿若是枯木將朽，死水一灘。
————
五年後的H市，已經改天換地。
出獄後的紀婉晴也仿若經過了一個世紀的動盪。眼前的世界依舊那麼繁華，那麼絢麗多彩，但她的人生卻只剩下了一片灰白。
沒有學歷，沒有證件傍身的她，連應聘個服務員都要被人當做瘋子似的趕離。
所幸，好友鳳明妁給她找了一份不需要身份證件的工作——在味正香餐館裡打掃衛生。
這天下午三點，味正香餐館裡的客人陸陸續續走完。
紀婉晴拖著沉沉的腳步上前打掃。
掃把掃過桌腿，她腳微微踉蹌了下。
天氣陰沉沉的，她的膝蓋又痛了起來。鈍鈍的痛，像是生鏽的斧頭在骨頭縫裡摩擦一般，痛的她大汗淋漓的！她扶著桌沿緩緩坐了下去。
她剛剛坐下，餐館門口卻陡然傳來一陣錯愕的女音：「紀婉晴？」
隨之，一道娉婷嫋娜的身影走進。
正是之前追求過龔宇霆的女人，柳嫣！
柳嫣早就聽說了紀婉晴的遭遇，這會兒看她腿腳臃腫，臉蛋消瘦蒼白，手扶著掃把頂端微微用力的模樣，不覺開懷的笑了：「之前不是挺意氣風發，恣意明媚的嗎？怎麼現在成了這幅德行？」
她踩著高跟鞋繞著紀婉晴走了一圈，笑容越發燦爛：「哦，我差點忘記了，你現在都已經被紀家掃地出門了！聽說龔宇霆將要娶你妹妹？」
「嘖嘖，虧得你當初還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嘴臉來教訓我呢，如今是不是該我把那巴掌還給你了？」說話間，柳嫣揚手就要朝紀婉晴臉上揮去。
她的手臂沒有揮下來，紀婉晴抬手握著了她的手腕。
原本圓潤修長的手指瘦骨嶙峋的，像是五段竹節似的，重重嵌著在柳嫣細嫩的手臂上。
柳嫣愣了片刻，隨即便是暢快的笑：「喲嘿，怎麼的，你還想阻止我嗎？紀婉晴也不瞧瞧你現在什麼鬼樣子？你能阻擋得住我打這巴掌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