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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 她算什麼

榮竟何沒想到溫淺會來找他。

已進入了夏,她卻穿著長袖長裙,安靜地坐著,是陽光正好的午後,她的臉色卻蒼白的近乎透明。

「溫小姐,你找我有事?」榮竟何在她面前坐下,每一次看到她的五官容顏,都會不自覺的多看上兩眼。

溫淺沒有抬頭,她微閉著眼睛,嘗試著不看這個人的長相,就光聽他的聲音。

她的反常讓榮竟何皺了眉。

「病了?」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,確實溫度有些高。

溫淺因為他突然的動作愣住,下意識地往旁邊偏過臉,躲避他的觸碰。

榮竟何收回手,嘖了聲:「要是病了,來我這裡可就找錯地方了,我是……」

「我知道,你是心理醫師。」溫淺揚脣淡笑著打斷他的話語。

她明湛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著榮竟何,漸漸地,看向他身後從那扇窗戶中透進的陽光,這空氣中的塵埃在這時刻無所遁形。

「你以前見過我?」

榮竟何遲疑了須臾,搖頭,「沒有。」

她淺笑,可笑意卻不達眼底,「那為什麼,每一次你見到我,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?是我長得像你的情人,還是長得像你的仇人?」

在溫淺這半開玩笑的質問下,榮竟何竟然有幾許心虛的意味。

他失笑道:「你既長得不像我的情人,也不像我的仇人。長得好看的女人,我多看上兩眼這也無可厚非。」

溫淺沒有接話,只是這樣安靜地看著他。

靜默的氣氛凝結成冰。

榮竟何總覺得,她來找他絕對不是為了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。

良久,她終於再次出聲——

「可是榮醫生,我記得你的聲音。」溫淺盯著他的面容,不願錯過他的任何一分神情變化。

「那我們難道以前無意間見過?」榮竟何依舊半開玩笑地問著。

如果可能,溫淺一點不想回憶當初的事情,最好這些東西能一直塵封在記憶裡。

越是醜陋,越是不能見光。

「榮醫生,十八歲以前,我有另外一個名字……」她頓了頓,在看到榮竟何的面色沉了幾分後,緩緩說:「在十八歲之前,我叫霍如願,如願以償的如願,你有印象嗎?」

榮竟何倏然眯起眼眸,良久沒作聲。

她說,她是霍如願?

他不由得嘲笑這命運的巧合,到底是可笑的作弄。

「那你是想起什麼了?」

溫淺沒回答,可這樣子,顯然就是給出了確切的答案。

那一年,她在安都醫院祕密生下那個孩子,霍家長姐霍明嫵找到他。

只有一個要求,讓那個女孩子忘記的乾脆些。

這一段不能為外人知曉的事情,不能留下。

他看著溫淺的姣好的臉頰,忽然伸出手,用手掌覆著她的眼睛,畫面和當初的一幕重疊。

「原來世上還真有這麼巧的事情。」榮竟何淡淡地說著,嗓音裡聽不出喜怒。

溫淺的臉色只是更加蒼白。

她垂在身側的手剋制不住的顫抖。

頭一偏,就避開了榮竟何。

「榮醫生,該記得的我會記得,該忘記的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忘記了,你不提,我也閉口不言,以前是什麼樣現在依舊是什麼樣。」

溫淺這次來找榮竟何,不過就是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罷了。

而很顯然,榮竟何不明白她這一出,到底是緣何。

可確實,這件事情不大光彩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

「好。」他應下。

他又抬眸看了眼溫淺,「你既然想了起來,現在又在他身邊,何不……」

「榮醫生……」溫淺不願意聽他接下去說的話,脣邊的笑容已經落了下去,只餘下一片忐忑,「我只想知道,他是不是那個人?」

誰都沒明說那個『他』是誰,可兩人心裡卻又都是心如明鏡。

榮竟何猶豫了,「溫小姐……」

「回答我。」她的嗓音含著急切,迫不及待想要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。

實則得不得到這個答案已然沒那麼重要,種種線索都告訴她是這麼一回事,可就是這麼不死心。

榮竟何目光復雜看了她良久。

最終,緩緩點了頭。

榮竟何沒瞞著她,這件事情知道的人極少數,完完整整知曉這過程的,怕是也只有他和霍明嫵,另外那些霍家老宅知情的傭人已經全部遣散了。

也只有他,和她算是有一面之緣。

「當初那個孩子在你身邊只待了一週不到,雖然我不清楚對你來說,那孩子算不算是人生的一個汙點。」

榮竟何緩慢的說著,這些話說出來聽著很殘忍,卻是事實。

當初那個孩子被帶回霍家時,霍聿深的態度是絕對的冷然,他將這個孩子視為他人生的汙點,是再也還不清的債。

榮竟何沒等到她的迴應,遂抬眼看了看她。

只見她低垂著眼眸,看不清神情,那瘦削的肩頭卻是在微微顫動。

她在哭。

榮竟何喉間輕滾,又道:「就是小六,你也見過。其實那孩子很討喜,從小就在錦城長大,霍老太太很喜歡他,對外宣稱的也是嫡孫,他從小沒受過任何的委屈。」

溫淺明明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,可這幾天,她卻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。

腦海裡憶起那張稚嫩的臉,她一直覺得小六和霍聿深長得不像,可卻從沒想過……

一樣的倔性子。

長久的沉默。

「榮醫生,你當初用了什麼辦法讓我忘記,能不能再來一次?」她抬起臉,抬手拭去自己頰邊的眼淚。

那一段不堪的過去,毀了她和顧庭東,毀了她前面小半輩子,若是能忘那是最好。

榮竟何搖頭,「催眠治療說到底只是人為手段,你既然想起來了,那就說明沒有用了。」

溫淺渾渾噩噩的站起來,得到了這樣一個答案,她卻像是被抽乾了渾身的力氣。

「我會結束這一段荒唐,榮醫生,這件事情你就當沒聽到過。在你面前,我叫溫淺,是青城溫家的小女兒。不要讓別人知道。」

不想再和那人有牽扯。

榮竟何什麼都沒問,「好。」

其實在她說出自己是霍如願時,榮竟何慌了一下,若是她用曾經的那段過去來威脅霍家,那這事情才算是真的棘手。

可事情的結果,就是這樣出乎他的意料。

她只是說,就當從不知曉。

此刻,榮竟何看著她瘦削的身影,隱隱的生出些心疼的味道。

卻又偏偏只能感嘆造化弄人。

榮竟何看著她轉身準備離開,他忽然起身,走至她身邊。

「你裙子髒了。」

溫淺伸手繞至自己的後面的衣料,看著手指上那淡淡的蝦色,是血。

榮竟何的臉也有點紅,他輕咳了聲,「是不是例假?我……我去找隔壁的女同事借點東西。」

她的臉色蒼白到了極致,卻並非不好意思。

「不……不是。」她握著他的衣袖,聲音輕的像是從脣間擠出似的。

身下的那撕裂般的疼從她醒來就從未消失,甚至一點點加重。

難以啟齒,尤其是對著眼前的這個人,她說不出。

直到這一刻,她再也撐不住,軟軟地倒了下去。

「溫淺……」榮竟何抱著她,有些急切的喊著她的名字。

……

天色微暗之時,霍聿深接到了一個電話。

這時的他心情並不好,或者也可以說他這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,每一個來彙報工作的人都被他狠批了一頓。

而之後誰都不敢再進來。

是榮竟何的來電。

「什麼事?」他不耐煩地問著。

好似只要電話那頭沉默超過兩秒鐘,他就立刻會將電話掛斷。

榮竟何深知他的脾性,這時候也聽出了他的口氣不佳,可心裡藏著一件事情的感覺,並不好受。

很沉重。

可他也知道,這不能說。

當初想方設法瞞下的事情,不可能現在就這麼輕易地說出來。

「聿深,你要不來醫院一趟吧?」

「嗯?」

榮竟何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孱弱女子,「嗯,溫小姐好像是不舒服,正好讓我碰到了。」

下一秒,電話那頭單方面的掛斷了。

足見他的火氣至今未消。

溫淺,他此時此刻最不想聽到的,便是這一個名字。

說到底,她算什麼東西?